莫言

不言只是在人前，笔下浑成另一天。

生死心魂悲五代，丰肥臀乳喻千年。

方中仅允东篱菊，世外方开北陆莲。

有幸鸿篇留九域，始知往事未如烟。

【资料】这首诗作于2024年4月19日。

诗的意思是：不说话只是因为在人们的面前，笔下却浑然成就了另一片苍天。生生死死的心魂悲鸣了五代，丰丰肥肥的臀乳喻示着千年。方中只允许东篱之菊，世外才绽开北陆清莲。有幸把鸿篇留给了九域，这才知道往事并未如烟。

颈联中的“方中”，指世间，与“方外”相对。见宋代诗人程必的《壶中天·寿丘枢密》词：“日躔东井，正轮囷桂影，十分光洁。火令方中符国运，天与非常英杰。荦荦平生，眼空宇宙，绿发千寻雪。笑谈一镇，单于底事心慑。晚岁佛地功深，人间富贵，五湖烟水阔。谁遣心期事左，须酬满、麒麟勋业。又也何妨，长生仙箓，已在黄金阙。中原恢拓，要公归任调燮。”

这一联中的“东篱菊”，指隐居处栽植的菊花。语出见代诗人陶渊明的《饮酒》其五：“结庐在人境，而无车马喧。问君何能尔？心远地自偏。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。山气日夕佳，飞鸟相与还。此中有真意，欲辨已忘言。”又见唐代诗人白居易的《咏菊》诗：“一夜新霜著瓦轻，芭蕉新折败荷倾。耐寒唯有东篱菊，金粟初开晓更清。”还见清代诗人郑板桥的《画菊与某官留别》诗：“进又无能追又难，宦途局蹐不堪看。吾家颇有东篱菊，归去秋风耐岁寒。”

这一联中的“北陆”，即北方之地。见宋代诗人李洪的《冬至前》诗：“隐居慵出人嫌癖，乐静安閒祇自怜。窗眼白驹催短晷，案头黄卷遣长年。南枝春信应先透，北陆寒凝势更坚。地下一阳何日复，千林枯木已欣然。”又见元代诗人丘处机的《鱼儿泺》诗：“北陆初寒自古称，沙陁三月尚凝冰。更寻若士为黄鹄，要识修鲲化大鹏。苏武北迁愁欲死，李陵南望去无凭。我今返学卢敖志，六合穷观最上乘。”

尾联中的“九域”，即九州。见李升华七律诗《九域》：“九域何寻颍上田，涿州已鉴断陶然。生中竟没即成鬼，死里能逃那是仙。骨寄偏舟虽有幸，身浮苦海却无边。汪洋荡处可曾想，向更高端觅石泉？”又见他的《咏古》诗：“哪有青州续命田？徒寻九域地同天。袈裟已腐三身殿，兰若何存十八贤。阙下新猷一流转，人间旧善已沉眠。劫风几扫余残烛，怎忍喑喑又一年？”还见他的《问古》诗：“考史循时问古今，愁思万缕入幽深。因何百代民骸骨，未易千年帝锦衾？九域唯从八家姓，十朝竟顺一人心。天荒已历地维老，哪刻欢呼纣绝阴？”